毛里求斯素有“印度洋上的明珠”和“非洲瑞士”之稱,是亞洲通往非洲的第一站,也是南海鄉親尋夢非洲的第一站。1859年,非洲第一座南順會館在此落成,至今已有160年歷史。以此為支點,南海鄉親逐夢非洲,探尋非洲大地的日月星辰。
從毛里求斯往西,作為世界第四大島、非洲第一大島的馬達加斯加,橫亙在毛里求斯和非洲大陸之間。1906年,非洲另一座南順會館在馬國最大港口城市塔馬塔夫成立,至今已有113年歷史。
一部南順會館的發展史,就是一部南海鄉親在非洲拓荒拼搏的奮斗史,也是一部中非友好往來的合作史。
南順會館,顧名思義,即南海鄉親與順德鄉親共創共有的會館。在非洲的南海鄉親,從來都不是單打獨斗地存在。他們跟同樣從家鄉遠洋而來的荔枝一樣,在這里生根發芽、抱團成長,最終實現身份的躍升,在異國他鄉結出累累碩果。
百余年間,南順會館參與了非洲大地從荒蕪到興盛的發展歷程,也見證并推動著日趨緊密的中非合作。如今,毛里求斯已成為第一個與中國簽署自貿協定的非洲國家,以及唯一一個將春節列為法定節日的非洲國家;馬達加斯加則是第一批與中國簽署共建“一帶一路”諒解備忘錄的非洲國家。
近日,南方日報“尋訪全球南海會館”調研組走進非洲毛里求斯和馬達加斯加,走訪非洲最具有代表性的兩座南順會館,在南印度洋的潮聲中,親身感受兩座會館跌宕百年的時代節拍。
“搏命”非洲 從夾縫求生到傳承百年的艱難逆襲
路易港的天空藍如絲綢,大朵大朵的白云像棉花糖一樣堆在綢緞里。遠處,載滿集裝箱的貨船緩緩駛入港口,劃出一陣陣漣漪。
路易港是毛里求斯的首都,也是佛山的友好城市,兩市結交已有30年。在這里,“佛山元素”隨處可見——商店里售賣的空調和電視來自佛山,街上馳騁的摩托車來自佛山,就連唐人街頭尾的兩塊牌坊也來自佛山,更別說那幢赫赫有名的南順世襲大廈了。
2004年建成的南順世襲大廈至今仍是唐人街上的地標。這是一座集公寓住宅、商店和寫字樓于一體的商業綜合體,同時也是非洲第一座南順會館的新址。
“南順世襲大廈落成時,包括毛里求斯時任總理等在內的政要均來剪彩慶賀。”南順會館會長霍裕壯介紹,就在2019年8月,南順世襲大廈還舉行了慶祝南順會館成立160周年的活動,來自五湖四海的嘉賓齊聚一堂,共同見證百年會館又一次迎來“高光時刻”。
“高光時刻”到來之前,是無數辛酸和艱難的時刻。
現有的研究材料并沒有詳細記載最早登陸非洲的南海鄉親是誰。但可以確定的是,不少南海鄉親是以契約華工的身份來此謀生。
北京大學教授李安山是國內研究非洲的權威。據他統計,在1910年前的近兩個世紀里,約有14.2萬名契約勞工來到非洲大陸,開墾這片荒涼而肥沃的土地。
馬達加斯加前駐華大使維克多·希科尼納的父親就是一名契約華工,于上世紀初離開老家南海,遠赴馬達加斯加的港口城市塔馬塔夫修筑鐵路。
“我的父輩在馬國揾食(粵語,指謀生)是很艱難的,只能靠自己搏命(粵語,指拼命)。”在接受南方日報“尋訪全球南海會館”調研組采訪時,維克多·希科尼納如是說。
搏命,是為了活下來。李安山在其專著《非洲華人社會經濟史》中提到,在馬的契約華工處境極其嚴峻,“他們中的4人還未開始工作即已離開人世。在修路過程中,生病的為69%—87%;在10個月的修路期間,死亡率高達76.9%。”
契約華工在馬達加斯加的境遇如此,在非洲其他國家也如此。但包括南海鄉親在內的契約華工以“搏命”的姿態在異國謀求生路,也逐漸引起了當地的重視甚至是獲得了身份的轉變。
比如,在毛里求斯的華工通過自我奮斗,獲得雇主的認同,成功從苦力轉變為商人。“華人憑借著堅韌不拔和吃苦耐勞的秉性,勤勤懇懇地在甘蔗種植園工作,得到了種植園主的賞識。他們認識到,華人是最值得依賴的勞工。”李安山說,“經過幾年的辛苦勞動,在種植園勞作的華人積蓄了一筆小小的資本,他們便在親友同鄉的支持下開始做小商販或經營起自己的零售業。”
《非洲華人社會經濟史》一書記載了毛里求斯總督在1886年的一次講話。“這些中國僑民設法向社會中較窮階層的人們出售令其喜歡的廉價、簡單的貨物……按人口比例向國庫捐稅數目最大的是華人,盡管他們繳納國庫的稅收這么多,他們卻是整個社會中政府為其花費最少的一個。”
就這樣,敢“搏命”非洲的南海鄉親,在非洲頑強地生存了下來。1928年至1929年,當時的上海僑務協進會曾專門在非洲進行了一次華人華僑調查,顯示當時非洲華人華僑共有15692人,絕大多數來自廣東,共有15263人,其中來自南海、順德和番禺的有8426人。
牙齒當金 踐行正確義利觀的南商印記
“東粵衣冠盛,南瀛氣象新。”刻在路易港跑馬場關帝廟正門上的對聯僅有10個字,卻相當開闊大氣。與對聯相映成趣的,是對聯旁邊的一張張紅色紙條,上面寫有不同的人名和“100”“200”“500”“4500”不等的數字,有一張紙條上還特別標注“燒豬一只”。
“這是今年關帝誕的集資情況。”旅居毛里求斯的南海鄉親陸笑閑介紹,每年農歷六月廿四是關帝誕,南順會館的理事們會在關帝廟組織誕會,儀式過后大家就聚在一起圍餐。
南海鄉親羅元培介紹,在2004年將新會址遷至南順世襲大廈之前,這座關帝廟就是毛里求斯南順會館的所在地。如今,“南順會館”四個紅字,依然在關帝廟的正門上高掛,那鮮艷的紅色,仿佛剛剛才被描過一遍。
關帝廟就是會館,會館就是關帝廟。在非洲的另一座百年會館——馬達加斯加南順會館的配置也同樣如此。
這座會館成立于1906年,坐落在馬達加斯加第二大城市、最大港口城市——塔馬塔夫。在會館修葺一新的禮堂背后,就是一座小小的關帝廟,古樸的磚石小房里香火不斷,代表著傳統優秀文化在這里生生不息。
關帝在中國傳統文化中,就是“忠義”的化身。李安山指出,在遠離故土的非洲大地,華人社團的活動往往都是以關帝廟為中心,憑忠義廣交天下朋友。這也是南海鄉親在非洲的處世之道。
毫無疑問,南海鄉親在非洲走得最近的朋友就是順德人。從毛里求斯南順會館擁有160年歷史,到馬達加斯加南順會館跨越113個年頭,且至今傳承不斷,南海鄉親和順德鄉親在非洲有了一個共同的名字:南順人。
南順齊心,其利斷金。南海和順德,以民營經濟興盛和制造業發達著稱,涌現出一大批白手起家的“草根”企業家,近年來一直雄踞全國綜合實力百強區“狀元”和“榜眼”位置。南順企業家信奉“牙齒當金使”,靠一諾千金的信義站穩腳跟。這一經商哲學,被南順鄉親帶到了非洲。
包括南順人在內的華人還只是毛里求斯的小商小販時,他們就懂得與顧客建立相互信任的關系。李安山的相關研究指出,從19世紀下半葉開始,南順鄉親把商店開在甘蔗園邊,為甘蔗園里的工人服務,讓工人和其家庭成員能夠先買東西,等種植園發工資的時候再付費。
南順人給當地居民賒賬的舉動,在日積月累間不僅構建起牢固的供需關系,也潛移默化地增進了社群聯系。
對包括南順鄉親在內的華商給毛里求斯所帶來的貢獻,中國駐毛里求斯大使夫人、參贊王菊印象深刻。“南順人是廣東人的一個代表,他們敢打敢拼,為自己攢下了很好的名聲。”王菊說,“對于很多毛里求斯人來說,廣東人很大氣。他們就算只是開個小小的雜貨店,也會給顧客們賒賬,這些顧客往往都是一些平民百姓。由此可見,廣東人做生意是很會體諒人、很有人情味的。”
而位于馬達加斯加塔馬塔夫的南順會館,后來更名為華商總會,在繼續從事慈善事業的同時,更加突出商貿合作的功能。“華商在馬國主要從事商品貿易,一方面從中國購進家具、鋁型材等商品,另一方面把咖啡、胡椒、丁香等馬國優勢產品銷出去。”馬達加斯加華商總會常務副會長杜建威說,華商積極為當地創造就業,用工本地化率達到近90%,對促進馬國經濟發展發揮了良好作用。
“中國的商品價廉物美,對改善馬達加斯加人的生活很有幫助。中國是以一種平等的態度與馬國進行貿易往來。”對中馬貿易合作有著深入觀察的讓·路易·羅班松說。他祖籍佛山,曾任馬達加斯加青年、體育和文化部長及衛生、計劃生育與社會保障部長。
根據商務部的統計,2018年中馬雙邊貿易額達12.1億美元,中國已成為馬達加斯加第一大貿易伙伴、第一大進口來源國和第四大出口目的地國;2018年中毛貿易總額達8.42億美元,中國已成為毛里求斯第二大貿易伙伴和第一大進口來源國。
在中毛、中馬商貿合作更趨密切的背后,從小本經營、薄利多銷起步的南順商人,以其勤勞、智慧、誠實等美德贏得了當地社會的尊重,且經過百年積累已涉足到毛國、馬國各個經濟領域,為活躍城鄉經濟、促進社會繁榮發揮著更為重要的作用。
薪火相傳 擔當中非友好交往橋梁和紐帶
“你睇我呢個姿勢得唔得?”位于毛里求斯南順世襲大廈6樓的文化禮堂,是會館舉辦日常活動和重大慶典的地方。就在南方日報“尋訪全球南海會館”調研組造訪的當天,幾位膚色各異的女士正在禮堂里用粵語排練一檔語言節目,那濃濃的鄉音,讓人一下子就有了“不在非洲而在南海”的錯覺。
在馬達加斯加塔馬塔夫南順會館的新址——華僑總會禮堂的廚房里,調研組也產生了這樣的“錯覺”。正逢馬島荔枝成熟,一筐筐還帶著綠葉和雨水的荔枝就擺在禮堂的廚房里,被逐個剝去外殼放入鐵制盤子中。這一情景,也與國內荔枝豐收時頗為相似。但再看看那剝荔枝的人,原來是3名黑皮膚的非洲少女。
離開原產地中國的荔枝,在非洲栽種的歷史已經超過200年,并早已成為非洲人生活中的一部分。如今的南順會館,不僅是南順鄉親齊心聚力的地方,也成了當地人生活的一部分。
在毛里求斯路易港,當地人能在南順世襲大廈買到最時令的中國產品,同時也能夠租用大廈的一部分進行辦公,甚至是住在大廈里;在馬達加斯加塔馬塔夫,當地人還會將自己的婚宴放在南順會館的新禮堂里舉行,讓會館成為他們開啟人生又一新階段的見證者。
從荒蕪到繁榮,從一無所有到碩果迭出,百年來,南海鄉親以南順會館為依托,與非洲大地共生共榮。如今,華裔已成為毛里求斯國民構成的一部分,毛里求斯也是唯一將春節列為法定節日的非洲國家,中華文化已經成為毛里求斯多元文化的重要內容。
“哪里有華人,哪里就有長城。”中國駐馬達加斯加前大使馬志學的題字,就掛在塔馬塔夫華僑總會禮堂里。這11個字,也是南順鄉親團結有力、深耕非洲的真實寫照。
根之茂者其實遂,膏之沃者其光曄。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發展中國家,非洲是發展中國家最集中的大陸,中非早已結成休戚與共的命運共同體,非洲大地上兩座歷史最悠久的南順會館,也成為這一時代進程的見證者。而在共建“一帶一路”倡議下,中非合作進入新階段,經歷了百年滄桑的南順會館,還承載了更多由時代所賦予的新功能、新命題。
“毛里求斯是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自然延伸,我每年都要接待近百個來自祖國的出訪團,這幾年更是有增無減。”毛里求斯南順會館會長霍裕壯說,“過去我接待的出訪團,以文化交流為多,但是現在則有了更多的經貿團、投資團。大家都希望以南順會館為窗口,了解更多有關非洲的發展動態。”
塔馬塔夫華僑總會會長陳兆來也感觸頗深。“馬達加斯加是第一批與中國簽訂‘一帶一路’諒解備忘錄的非洲國家,現在來馬國的中國人多了,去中國的馬國人也多了,”陳兆來說,“我們每年接待的不僅僅是從中國來的出訪團,也有很多是準備去中國的馬國出訪團,他們會先來我們這里了解中國的文化。”
手記:一份來自家鄉的特別手信
此行,我們給在非洲的南順鄉親帶去了一份特別的禮物——2019年11月20日的《南方日報·佛山觀察》,一共45份。沒想到,這份禮物每到一個地方,都成為當地南順鄉親們的“心頭好”,有的鄉親甚至把報紙緊緊拿在手中,連旁人想借閱一下都舍不得答應。
我們為什么要帶這份報紙去非洲?因為這份報紙說明了我們的來意。2019年11月20日,《南方日報·佛山觀察》刊出資深媒體人、知名時事評論員龍建剛的評論《我們為什么要尋訪全球南海會館》。這篇評論開宗明義,直接點出了我們此次調研的核心:“遍布世界的南海會館、篳路藍縷的南海鄉親就是我們這次尋訪的對象和主題。”
我們為什么要帶這份報紙去非洲?因為我們想用報紙表達我們對南順鄉親們的誠意。文字比言語更有力量,我們送出的每一張報紙,都是為了告訴在非洲的南順鄉親:尋訪全球南海會館,這是我們期待已久的約定。世界很大,我們不怕路遠。
帶著45份南方日報,我們踏上了非洲大地。而45份報紙給南順鄉親們所帶來的驚喜與感動,卻是我們遠遠沒有想到的。
“這個禮物我好中意!”毛里求斯南順會館,是我們送報紙的第一站。看到來自家鄉的報紙,南海鄉親們的眼睛都直了。
陸笑開、陸笑閑兩姐妹拿到了報紙,愛不釋手。陸笑閑對報紙上刊登的樵山文化中心效果圖心生憧憬,那將是全球南海會館的總部。“西樵大餅是我心心念念的家鄉特產,現在,樵山文化中心也是我的掛念了!”陸笑閑說。
在馬達加斯加的南順會館,我們同樣因為送報紙而收獲良多。
“我們為什么要尋訪全球南海會館……”南海老華僑梁國輝舉起報紙,用手指滑過標題,逐個字逐個字地讀,“講得好,講得真好,真的講到我的心里去了。”
還讓我們沒有想到的是,這份報紙還成為增進中非友誼的信物。
在馬達加斯加,我們把報紙送給了讓·路易·羅班松,曾任馬達加斯加青年、體育和文化部長及衛生、計劃生育與社會保障部長的他非常重視這一來自家鄉的禮物,對我們表示了誠摯的謝意;在毛里求斯,我們把報紙送給了中國駐毛里求斯大使夫人、參贊王菊,她非常開心地收下了。而當時正在非洲工作的廣東省僑辦外聯處副處長侯瑜,也拿著我們的報紙即興拍照。
除了會館,我們還把報紙送給了非洲當地的中文報館和武館,有的鄉親收到報紙之后,就緊緊拿在手中,連旁人想借閱一下都舍不得答應。
報紙薄,情意重。45份南方日報之所以能在非洲成為“搶手貨”,是因為它是來自家鄉的報紙,傳達的不僅是來自家鄉的問候和祝福,還有讓無數身在海外的南海游子所心心念念的家鄉動態。這樣的“南海鄉音”,是其他任何物件都無法替代的。
相關:一張畫像背后的“南順傳奇”
毛里求斯南順世襲大廈文化禮堂的入口,掛有一張畫像:一名華人身穿清朝官服,目望前方。“他叫做亞方·唐文,英文名是Affan Tank Wen,就是南順會館的創始人。”毛里求斯南順會館秘書岑秀華說。
1861年,19歲的廣東小伙亞方·唐文漂洋過海來到了毛里求斯。此時的毛里求斯,與中國的貿易非常頻繁,它向中國出口烏木,并從中國進口食具、瓷器、絲織品和竹制家具。此時的路易港,已有華人上千人,其中尤以南海鄉親和順德鄉親為多。由于華人眾多,路易港還得到了“東方之都”的美稱。
亞方·唐文來到毛里求斯時,由南海和順德鄉親牽頭成立的南順會公司剛剛走過兩個年頭,該公司是非洲大地上第一個由南順人設立的地緣性社團。
亞方·唐文在毛里求斯的成長路徑可謂“傳奇”。
他首先進入了當時毛島上最大的商行阿西姆公司做職員。后來,他與老板的女兒相戀并娶她為妻,并成為這家公司的股東。從伙計到合伙人,亞方·唐文完成了身份的第一次轉變。
1874年,主導創建毛里求斯第一座關帝廟,備受毛里求斯華人尊重的僑領陸才新去世。亞方·唐文繼任毛里求斯關帝廟的臨時主事,開始為華人華僑事務發聲。
當時的毛里求斯與中國貿易雖多,但華人華僑尚被排斥在當地主流社會之外。亞方·唐文給當時的總督John Pope Hennessy寫了一封信。他在信中表示,雖然大多數中國居民不是毛里求斯的原始居民,但他們積極參與了毛里求斯的商業和社會事務,也可以與其他群體融洽相處,對當地發展起到了重要作用,需要得到重視。
他的勇氣收獲了總督的欣賞與肯定。1882年,他被任命為選舉改革委員會成員。1886年,他當選為華人社區首領后,還獲得了總督所贈與的八畝地,用于擴大原有的華人墳場。1894年,他帶頭集資為南順會公司修建了辦公場所,成立南順會館,并擔任首屆會長。
從經商到參政,亞方·唐文完成了身份的第二次轉變。北京大學教授李安山在其論著《非洲華人社會經濟史》中提到,亞方·唐文從政后的一個重大決策,是將后來抵達毛里求斯的華人引到其他島嶼如塞舌爾、馬達加斯加等,從而使華人的分布相對合理, 一些華人還率先進入農村和山區,進一步擴大了商業活動范圍。
1892年,毛里求斯路易港遭遇颶風侵襲,許多華人流離失所,亞方·唐文一直不遺余力地幫助他們重建家園。颶風過后,瘟疫暴發,亞方·唐文在路易港修建了一家醫院,專門收治患病的華人。與他的前輩陸才新一樣,亞方·唐文也被稱作是“華人社區的保護者”,得到人們的擁戴。
2000年,亞方·唐文去世100年之后,毛里求斯郵政局發行了一套《毛里求斯著名人物》紀念郵票,表彰在商業、文化、健康和勞工權益方面作出突出貢獻的4位人士。亞方·唐文的名字在列。(撰文:羅瓊 盧浩能 田人心 統籌:葉能軍 趙進 策劃:何又華 林煥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