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文不設限
原創凡其盧泓言
梁寧有個話我記得特清楚。大概是。王興這么酷的人。只做美團有點可惜了。可以去做更酷的事情。
比如王興自己說過。他設想過如果自己作為地球唯一代表去參加銀河系會議。應該做些什么準備。
我就從來沒有過這么不靠譜卻又這么令人驚奇愉悅的想法。
其實我一直覺得王慧文也是個很酷的人。今天知道他一年后就要從美團退休了。所以很開心。我一直很嚴肅的覺得。這些創業者離開企業或者完全離開創業的賽道。絕不是一個可惜的事情。而是一個更大的可能的開端。唯一可惜的是。這些能量滿滿的創業者沒能用好這個可能。
很想借王慧文退休說說創業者不要自我設限這個事。因為天時地利人和具足。第一。美團現在挺強。不會有美團不行了的陰謀論。第二。王慧文很強。美團外賣的探索者。說他腦細胞燒光了我不信。第三。王興很酷。王慧文很酷。我愿意把一個私藏已久的題目浪費在他們身上。
很多人見識到王興很酷是從他的飯否里。這就是個持之以恒的直男話癆。我見識到王慧文很酷是從他的朋友圈。這個家伙相當有腦洞。隔三差五就能讓我開個腦洞解悶的。王興第一。王慧文第二。他倆居然還是一家的。
我也很少看見有大廠高管在朋友圈里這么隨性的。基本上這群人在朋友圈就是隱身。或者偶爾冒出來發個廣告。
這里要披露一些王慧文的朋友圈了。慧文兄。看在我真心喜歡你的份上。不要拉黑我。
“一樽還酹江月。
原來讀huán,我一直搞錯了[尷尬][尷尬]”
這種東西讓我有忽然撞見王興的錯覺。計較一個讀音并且要把他寫出來。這個事太王興了。我猜他倆在清華宿舍時就很聊得來。
“我必須反思下,
對于這個世界,
我可能搞錯了很基本的東西[捂臉][捂臉]”
當時下意識的問了自己。我有沒有什么搞錯的基本的東西。雖然沒結果。卻是很珍貴的瞬間。
“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地球上沒有美洲,也就是哥倫布的船西行直接到了亞洲,比如日本。
今天世界的政治格局、精神文明、科技發展會是什么樣子?”
請注意。這事不在乎外賣或者商業。而是政治和精神。當然。也可能是做這種宏觀構想。才可能把外賣或者商業搞清楚。
“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是不是20世紀在唯心主義和唯物主義領域都沒出現過大師?
這個哲學命題已經因為現代自然科學的發展變得不重要了?”
我對思考哲學問題的創業者保有不可抵擋的好奇。
“全球約有近1/4的國家沒有海岸線”
其實我很想知道。你是從哪里聯想到這個問題的。
“不知為啥,突然想起小時候的電視劇《星星知我心》”
我有很多的這樣的體驗。“不知為啥”的背后都是靈感。而靈感都不是無緣無故的。這個時候最需要的是再一個靈感。告訴我為什么有了前一個靈感。
“原來《趙氏孤兒》是司馬遷編出來的段子,并不是史實。”
我覺得沒有價值。司馬遷有沒有編段子我不知道。我知道所有的人們深信的段子在現實里無數次上演過。
“遷都喀什這個提法腦洞雖大,
在我腦海里卻揮之不去。。。。。”
那一刻我忽然有了去喀什買房的沖動。
“飛面神教這事突然讓我想起了,
三K黨是怎么覆滅的。”
我不知道飛面神教也不知道三K黨。但我想起了一個成語“一聞千悟”。
“如果汪精衛刺殺攝政王失敗被殺,
歷史地位應該跟譚嗣同相當吧。
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
向使當初身便死,一生真偽復誰知?”
如果王慧文一直在美團而沒有在42歲離職。他的歷史地位可能也會天淵地殊吧。
“隱隱感覺過去一段時間硅基科技的發展速度慢于碳基科技了。”
想起王興在美國學的是生物芯片。主要是學生物。他倆應該就這個聊了不少。
“努力回憶了下1999年的最后一個夜晚,
應該是打游戲度過的”
我也試圖回憶1999年最后一個夜晚在干嘛。然而什么都不記得了。
“我決定給自己一個課題,
想下中國還有哪些大規模未釋放紅利,
以及長期的趨勢性驅動力和競爭力,
以避免被每天雜亂而短期的信息帶歪了認知和判斷。”
然后他又在評論里辟謠了。說不是在想創業的問題。是在想中國的問題。我100%理解并贊成。
“來北京22年,
我還真沒試過豆汁,
似乎有些缺乏探索精神啊[尷尬]”
我就想說。大哥你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干一遍嘛。比如我就絕不蹦極、跳傘、非典期間出門。這叫“勇于不敢”。
“忽然覺得有個跟相對論同量級的科學命題在等著我,
但是基于我當前可憐的大腦算力和想象力恐怕完不成這么偉大的使命,
要不要借助梅毒或LSD呢?”
必須解釋一下。那天朋友圈正在熱傳梅毒造就大師的偽精英文章。也可能慧文兄不是真的想為了偉大虐待自己。
“忽然想到個有意思的事,
射雕英雄傳的五絕里只有反派歐陽鋒沒有廣招門徒,
甚至沒有徒弟只有侄子;
我只能理解為他是醉心武學心無旁騖[呲牙]”
“忽然想到”這種事。應該占據了某類人一半以上的幸福源泉吧。
“20歲古龍的書讀不下去,
35歲重讀金庸的書再讀不下去了,
42歲試下重讀《圍城》。”
上市公司聯合創始人靈感大發再讀圍城。我覺得這個標題能火。
“F. Scott Fitzgerald: “The test of a first-rate intelligence is the ability to hold two opposed ideas in mind at the same time and still retain the ability to function”
這句話對應到中文是
子曰:中庸之為德也,其至矣乎!民鮮久矣。”
再一次申明。我對這種能把英文名句和文言文智慧對應上的人。有無法掩飾的傾慕。嚴肅建議你出一本中英諺語對標集。粉絲比王興多十倍。
“很多戰略錯誤都是順其自然發生的,
在不知不覺中戰略決定已經做完了。”
我的意見是。人生戰略決定企業戰略。張勇說的“戰略定力”的前提是認清自己。所以王慧文42歲離職得從這個人本身出發來理解。
“如果你要優化一項工作,第一個該問的問題是,不做又會怎樣呢。”
這種腦筋急轉彎非常實用。我一直覺得有兩個英文單詞合起來用可以上下貫通所向披靡。why。以及。so what。
“原來謝安40歲才入世,可做偶像。”
所以有人42歲離職追尋內心。大有前途。無限可能。
“公元前139年漢武帝派張騫出使西域尋求盟友,
公元前72/71年漢朝、烏孫聯軍兩次大敗匈奴,
歷時60多年的一個戰略。”
所以嘛。慧文兄歷時60年的大戰略我們還得等至少18年才看得到。
引用加點評就到這里了。所以我想說的是王慧文同學是一個“不設限”的人。我不愿意用任何的框框來理解他。就像他自己的隨風飄舞的思緒一樣。
不設限是一種美德。孔子叫“君子不器”。老子叫“大器免成”。這兩個老頭的人生經歷完全不同。可在這一點上一致。所以這也可以作證我的一個觀點。一個老頭陽剛敢言。一個老頭柔弱玄默。兩人相親相愛。因為不設限嘛。
王慧文曾經講過一段經歷和一個視角。
“我一開始跟興哥合作。當時他是CEO。合作一段時間我覺得王興這個CEO太讓我受不了了。后來我自己做了一段時間CEO(淘房網)。我做完了覺得還是讓他干吧。這個活太難干了。所以當你試過不同的崗位、不同的職業序列之后。你才會覺得自己在曾經的職業崗位上的很多視角是多么的傻。認識到這個非常重要。所以通過不同的職業視角、不同的學習來認知這個事情。”
這里王慧文就沒有那種我一定要做老大的執念。反過來。他把這個東西美化了。你不設限。你才能完整。
他的原話是。“有機會站在不同的視角來看待問題非常重要。讓你們的人生打開。不設限的長大。”
我曾提給梁建章一個問題。“這個時代哪個領域的人是最有能力影響世界的。”他的回答是“商業和科技”。
我對這個回答不太信服。我覺得應該有更開腦洞的想法。我覺得我們的想法被禁錮住了。連最具開創精神的創業者的想法都被禁錮了。
說說創業者的類別。
把自己活活累死的或者干脆自己跳樓的。這是最蠢的。居然還被活著的人利用一把吹捧成烈士。懶得說。
創業成功一次而后還要再創一次。我的小腦袋真的很難理解這個事。非把自己框在這個圈圈里。世界那么大。
還有像巴菲特和芒格那樣干到95歲經歷無數周期還牛掰哄哄的。我肉眼看王興和馬化騰有可能。
創業成功后交給下一棒。自己解脫出去干了駭人聽聞、驚天地泣鬼神、腦洞奇大的事。我覺得這是最好的。
川普做總統。蓋茨做慈善。馬云做教育。張志東說服騰躍科技向善。梁建章勸人生孩子。都不錯。可沒有到我期望的那種駭人聽聞、驚天地泣鬼神、腦洞奇大。不夠酷。
比如。畫畫。唱歌。彈琴。導演個電影。做個牧師。或者做自媒體。專心耕地。最好是天天曬太陽啥事都不做。我覺得要酷得多。我們能從中品出的味道恐怕要清奇得多。
我看王慧文同學是有些潛質的。他這樣說過:
“雖然我正式的職業看起來是美團聯合創始人。但互聯網圈子的很多人認為我是段子手。事實上在日常工作過程中。我覺得我主要是“藝術家”。你們不要覺得我是藝術家是開玩笑。站在藝術家的視角看很多事情是很重要的。比如說我到現在為止手機里面還存著一張照片。當年愛因斯坦在申請某一個論文要發表的時候。主審給他回復說。你這個理論挺有意思。但我們注意到你這個理論主要是通過藝術和審美的視角提出來。而并不是真的從科學論證的視角提出來。可見愛因斯坦也是一個藝術家。這種視角對于整個人生幫助非常大。這是在人生層面上的。不能在這種事情上設限。”
有些已經很有能量的人能做一些不設限的事。就會給很多人打開一個空間。當然。首要還是他們自己打開了空間。
我曾經問一個大神級的人物。你能做到長時間比如一整天專注在一件事情上。可你能專注的什么事情都不做嗎。他說。我還沒到那個境界。
其實對于有能量的人來說。做是一件相對容易的事。不做倒是一件難如登天的事。他們就像一只上了發條的機械狗。一落地就跳個不停。能停下來。才是超越。
最后奉上一張圖。王慧文的頭像。
責任編輯:梁斌 SF0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