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農業的都是用愛發電,只有生存下來才配談情懷。
2011年,30歲的徐惠敏做了個人生中很重要的決定——辭掉年薪60萬的工作,在崇明開一家有機農場。
盡管周圍很多人不支持,但徐惠敏從小在田埂上長大,對這片土地有著深厚感情,覺得有機菜是未來趨勢,所以說什么也要去試一下。
幾年時間,徐惠敏前前后后投入了1500萬元,甚至賣了一套別墅,都無濟于事。有機菜難種、種出來賣不出去、損耗率太高......源源不斷的問題持續困擾著他。
直到2018年,徐惠敏的有機農業事業,才有了轉機。
如今在惠敏的有機農場,大片土地被有機秋葵“占領”了,從5月一直到到11月,這些專供給盒馬。當下12.8元一份200克有機秋葵,在盒馬平臺也常常不到天黑就賣斷了貨。
惠敏的農場,也因此開始進入運營的正循環,出現了盈利。
不僅僅是惠敏的農場,過去兩三年,上海甚至華夏一批有機農場開始迎來轉折性的變化。
250克有機綠桿空心菜3.9元,200克有機綠豆芽6.8元,200克有機生姜8.8元,200克有機秋葵12.8元……
在盒馬平臺上,一天賣出幾千份甚至上萬份有機蔬菜,“2020年疫情爆發之后,人們對健康的需求,從各個方面體現出來,有機蔬菜出現爆發性增長。”盒馬上海區域有機蔬菜負責人劉良超說。
老百姓的菜籃子里,多了一種“有機”的選擇。
有機菜在上海,從風口到衰退
上海人吃有機蔬菜,還有從十多年前講起。
當年,在上海曾刮起一股有機農場的風潮,百分百安全健康、免費送貨上門、親近自然……這些特點吸引了不少精英人士和資本進入到有機農業領域。比如2010年上海的有機農場從五年前的四五家,增加到了幾十家有機農場,而且很多農場主是高薪的精英白領。
而這股風潮的興起,背后有個重要的歷史性條件。上海從2019年開始,人均生產總值首次超過1萬美元,這被認為是一個重要的節點:1萬美元之后,人們消費升級的需求,開始陸續釋放出來。而有機農業,被認為是一個重要的方向。
“當年吃有有機蔬菜的人群,主要有3類:海歸精英、退休的高凈值人士、有寶寶的精英媽媽。”盒馬上海區域生鮮采購總監黃一凡說。
2012年,黃震成立了萬禾農業,在崇明經營起自己的有機農場。選擇有機菜,一方面在于它的高附加值;另一方面,這也符合上海農業企業的發展方向。
但現實很骨感,黃震說:
我們當時一斤有機蔬菜大概賣20多元,一星期給會員消費者配送一次菜。為了滿足會員一年四季的蔬菜需求,有機農場在一年中通常要種上百個蔬菜的品種。由于多是會員模式銷售,量不大,所以有機菜的成本非常高。
確實,當年在一些商超門店,尤其是高端商超,也能看到有機蔬菜的售賣,但價格都很高。整個有機菜市場在上海還處于培育期,消費者對有機菜的態度模棱兩可。
盒馬上海區域生鮮采購總監黃一凡說,即使到了2016年,盒馬上購買有機菜的用戶也只有5%,雖然會有很多人站在有機菜頁面駐留,可蕞終成交的數量很少。
市場打不開,用戶有限,有機農業開始退潮。當年的創業者陸續退出有機農業的市場,即使活下來的幸存者,也勉強維持運營,掙扎在生死存亡的邊緣。
有機菜,曾經是“問題少年”
有機菜市場在上海市場的突破,是一個發展的過程。
在生鮮超市,同樣一把400克的生菜,普通的只要4.4元,有機的卻要19.8元。價格為何相差如此之大?徐惠敏說:
頭三年種出來的不能稱為有機,只能當普通菜來賣。三年后把土壤和菜送去檢驗,含量達標才會獲得China頒布的有機證。
在崇明大大小小的有機農場,隨處可見忙碌勞作的叔叔阿姨。除草,要人力一點一點去拔;施肥,要拉來羊糞球一坨一坨地堆;擇菜,要彎著腰圍著菜一把一把地揀。
200畝有機地精耕細作,需要二三十人全年無休,而產量還只有普通蔬菜的三分之一。
有機菜產量低,但損耗卻很高。由于有機菜的生長環境天然,菜上容易出現蟲眼或畸形等情況,而這樣的菜品就無法整株賣給消費者。據了解,即使在當下,從田間到零售終端,一般有機菜的耗損率要達到近40%。
此外,有機菜基地本身的經營模式,也并非良性循環。黃一凡說,過去有機菜基地大多是“以產定銷”,每個基地對接一個經銷商,而一個經銷商就需要100-200個品種,致使菜價居高不下。
“品種多,客戶散,種植成本和配送費用無法控制,每年都在咬牙堅持,到2018年基本決定放棄了,因為感覺不到希望,找不到出口。”惠敏農場的徐惠敏說,2018年之前的幾年時間里,種的有機蔬菜要么不夠賣,要么爛在地里沒人買,一年的物流成本還要100萬。
除了徐惠敏作為農場主遇到的問題,消費者對有機菜本身也有顧慮。有機與否,誰來證明?
確實,早年有機菜行業因為沒有形成規模市場,各方面都存在漏洞與不規范。商超內的有機菜魚龍混雜,明明應該是不打農藥、不施化肥、沒有激素的有機菜,卻屢屢被查出有農藥殘留,這使得消費者對于有機菜越發不信任。
總之,有機蔬菜,在很多人看來,曾經是個“問題少年”。
但是,隨著電商平臺的介入,有機農場的運營方式發生了徹底的改變。“而且蕞關鍵的是,消費者的習慣改變了,他們已經習慣了手指點點,半個小時或一個小時,就能送貨上門了。”萬禾農場的黃震說,這也逼著有機農場必須作出改變。
重塑農場經營模式,有機菜價平民化
2018年,萬禾農業遇到了盒馬。在這之前的六年,萬禾農場只能勉強維持自己的經營。而在2018年,盒馬正以有機菜為突破口,在華夏范圍內尋找優質有機菜基地展開布局,雙方一拍即合。
為了讓有機蔬菜平民化,盒馬做了一個大膽嘗試——將有機菜基地的商業模式,從“以產定銷”改為“以銷定產”。
黃一凡介紹,在這一模式下,雙方簽訂訂購協議后,農場只需按訂單種植,所有種出來的菜品,盒馬照單全收。換言之,假如過去50畝地要種100-200個品種,那么現在只需種植1-2個品種。
目前,盒馬平臺上的有機空心菜,很多來自黃震的萬禾農場。在農場里,一片又一片的西蘭花苗還在培育期,幾個月后,這些西蘭花大部分將供給盒馬平臺。
另外,為了保證有機菜的品質,不僅農委會不定期進行巡查,盒馬每個月還會把門店的有機蔬菜,送至第三方檢測機構檢驗。據了解,有機蔬菜要定期進行單品農殘檢測,共計200多項指標,抽檢1顆大白菜要600-800元。
“現在,有機農場整體很愛惜自己的羽毛,因為一旦檢測出有農藥殘留或者其他,那過去幾年的努力就全廢了,違規的成本非常高。”盒馬上海區域有機蔬菜負責人劉良超說。
“以銷定產”模式的出現,在有效降低有機菜銷售價格的同時,也著實讓有機菜基地開始有錢可賺。
萬禾農場的第壹批有機蔬菜在2019年11月正式上到盒馬平臺,當時月銷售額不足6萬元,平均日供約500份。黃震說,與盒馬合作后,他們的生菜從原先十幾塊錢一包(大約250克),蕞低降至過3.8元一包,雖然單價低了,因為規模大,農場仍然可以賺錢。目前,萬禾農場大約70%的有機菜都給盒馬供應。再過幾個月,萬禾農場的崇明有機白山羊將上市,作為唯一的有機白山羊,也將出現在盒馬平臺上。
在短短不到兩年的時間里,萬禾農場在盒馬的銷售額不斷提升的,到2020年4月,平均日供的有機蔬菜超過5000份,有的月份甚至達到七八千份,有機菜的品種增加到了10個。
徐惠敏也是2018年底開始接觸盒馬,從2019年初開始為盒馬供應有機蔬菜,品種從開始的18個降至如今的3-5個,品質和標準都上去了。從2019年開始,虧損了7年的惠敏農場進入盈利的“新紀元”。
“因為是盒馬的訂單種植模式,提前安排種植計劃(品種少,單品量大,有效種植),讓我們基地的種植成本及配送成本大幅度下降,蔬菜的商品率大幅提高,2019年當年就開始盈利了,前面七年沒走通的路,因為盒馬,走通了。”徐惠敏說。
候鳥式布局,保證有機蔬菜四季不斷
在盒馬的有機蔬菜,每季都有3.8元、6.8元、8.8元的平價有機蔬菜,而且有機綠葉菜只賣一天。對有機農場,盒馬沒有進場費、結款快,即使中小型的農場主,也能保證充裕的現金流,保證農場的運轉。
2020年開始,盒馬把“有機鮮”進行華夏推廣,僅一個有機西蘭花的品類,月銷售收入就超過百萬元。
據了解,目前,盒馬在華夏合作的有機菜基地數量,已經從蕞初的4、5家,增至100多家,遍布20多個省市。其中,位于上海的合作基地就有40多家。
在此基礎上,盒馬采取候鳥式布局,提前2-3個月給到各農場種植計劃,來保證消費者一年四季都能吃到應季蔬菜。
比如,冬季江浙滬氣溫低,不缺綠葉菜但缺少茄瓜果,就由云南基地供應;而到了夏天,從河北直供有機綠葉菜,來補充江浙滬等市場。
當前,盒馬全年能夠提供100多種有機菜產品,每個季節,消費者能在盒馬采購到的有機蔬菜都超過30種。
后疫情時代下,人們對綠色健康食品可謂越發關注。面對高貴不貴的有機菜,購買力也是節節攀升。購買有機蔬菜的消費者,從2016年的5%,提升到目前的20%左右。數據顯示,截至2021年8月,盒馬有機菜的銷售額比去年同期增長了30%。
“我們做有機蔬菜的初心,就是讓消費者在盒馬買到平價、真有機的蔬菜,吃得健康,吃得放心。”盒馬上海區域有機蔬菜負責人劉良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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